遇初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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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5 章（第3页）

林余肩头轻轻颤了一颤，将头埋得更低了。

周承桉走过去，盯着林余头顶的发旋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
尽头的牌局散了，门打开，有人高兴也有人抱怨的离开。周承桉伸手，像之前几次那样揉揉林余的头发。

“林余，看照片了吗？”周承桉说：“天涯海角其实就是两块石头，没什么特别的，但天很蓝，海很大，高考完，我们一起去吧。”

沙发上的人动也没动，不知道听见没有。周承桉继续说：“你去过b市吗，那边天气很好，不像庆城，经常满三十就减二十，明明都要立夏了，路上竟然还有人穿棉袄。”

林余一直沉默着，任由周承桉将他的头发揉乱。

“林余，我们一起去b市好不好？”

垂在膝前的手动了动，林余张开嘴，有什么东西快要喷涌而出，良久，才终于可以发出声音：“我成绩太差了，考不上的。”

“你很聪明林余。”周承桉揉着他的头发，像对待一个易碎品那样，轻柔的怕惊到他：“我找Shirley问过你中考的成绩，只要你愿意，你一定能比其他人做的更好，一本不行还有二本，二本不行还有专科，只要你愿意，不管在哪，你都能活得很好。”

林余怔了怔，旋即摇摇头。

“林余。”周承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：“抬头。”

林余没动。

周承桉弯腰，捧起林余的脸，看见一双布满血丝的眼。

“周承桉。”林余刚一出声，眼泪便夺眶而出：“她恨我。”

直到现在，林余都忘不了林之玉最后看他时的眼神。她在被推进急救室前，有过几分钟的清醒，林余以为她伸着手是要和自己说话，不顾护士阻拦，冲过去握住林之玉的手，听见的却是：“不得好死。”

她抓着林余的手，指甲深深陷进肉里。

“你不得好死！”

护士掰开她的手，推开林余。抢救室的大门砰一声关上，门口的灯亮起来，林余呆愣半晌，直到大门再次打开，护士急匆匆走出来，林余才终于找回知觉。

林余，果然是多余的余。

“林余，林余。”周承桉抹掉他脸上的泪水：“看我，看着我。”

“她恨我周承桉，她恨我。”林余呼吸急促，胸口剧烈起伏：“我错了，我做错了，是我错了，周承桉，是我做错了。”

“不是不是。”周承桉胸口一窒，捧起林余的脸，让他看着自己：“不是你的错，你听见了吗林余，你没做错什么，不要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，你不必跟任何人道歉，你会好好活着，直到头发白了，牙齿都掉光了，你听见了吗林余？”

林余抬着头，痛苦中夹杂了一丝茫然。

“林余。”周承桉低下头：“回答我。”

压抑的哭声持续了好半晌，林余被迫仰头，在周承桉炙热滚烫的目光里，怔愣道：“会吗？”

“会。”周承桉抵着他的额头，用低沉却无比坚定的嗓音说：“我会陪着你，一直到你厌倦我。”

额头的触感快把林余烫坏了，周承桉像一团燃烧的烈火，让林余在漫无边际的寒夜找回了一丝体温。他闭上眼，嘶哑道：“周承桉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别离开我。”

湿热的唇瓣贴在额头上，那是一个转瞬即逝，不带任何欲望的亲吻。
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