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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卦（第2页）

“那一会儿念完誓语，你要打开你的神识让我进去。”

君厌夜思索道：“我刚刚渡劫，内元未稳，你的修为又太低，你进入我的神识，可能会迷失在内，无法脱出。”

他倒不是担心施离的安全，如果施离出不来，那道侣契结不成，他也活不了。

“那就富贵险中求了？”施离并不害怕，倒是毫不在乎地一笑：“原本就是九死一生之事，但若成了，我们两个都可以活，赌一把吧。”

施离的长相本来就艳丽，这样笑着的时候更有一种洒脱风情。

君厌夜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施离，山洞顶端流下的幽微月光洒在施离肩头，洒在他染血的罪衣上，他的手腕上还留着镣铐的淤痕，但他的笑容看起来却那么……

“结为深契，心魂牵系。”施离字字清晰，坚定。

“结为深契，心魂牵系。”君厌夜念出这誓语时，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触和动摇，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
“生死不离，永世为一。”施离念道。

施离等着君厌夜重复这一句，却许久没有听见。

君厌夜望着施离的眼睛，他听着施离的声音，望着施离的容貌，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波动快要涌出他的胸膛，思绪翻搅不息，令他几乎支撑不住。

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。

施离左手探了探他的脉息，发现君厌夜的灵流纷乱，处于崩溃的边缘。

这是怎么了……？

君厌夜唇边渗出血来，魔气从他身上的伤口迅速溢出。

施离用力握紧了君厌夜的右手，又念了一次：“生死不离，永世为一！”

“…生死不离，永世……为一…”君厌夜几乎失去意识。

施离没有犹豫，立即闭上眼睛，让自己的元神进入君厌夜的识海。

必须尽快稳住君厌夜的元神！

万幸，不知道是君厌夜提前为他打开了识海，还是君厌夜的意识已经极度溃散，导致识海失守，施离顺利进去了。

刚坠入识海，无数利刃飞散而来，如天星乱流，这些长短利刃将整个识海切割成无数孤立的碎片，每个碎片里都闪烁着君厌夜的记忆，但大部分记忆碎片都模糊不清。

碎片如潮水般卷起又四散，施离四处张望，寻找君厌夜的元神，却找不到方向。

他要起卦，用卦象判断方向，可还没起卦，就看见一连串闪闪发光的记忆碎片排成一列，似乎在指引他。

施离立即顺着指引的方向游去，最终在识海的深处找到了一个发光的身影。

很奇怪。

施离听说，人们的元神往往是他们最真实的样子，是有具体形象的，但君厌夜的元神却只是一个轮廓，他就像是一张剪纸上镂空下来的空白部分。

没有五官，没有衣着，君厌夜的元神只是静静躺着，随着记忆碎片而漂流。

“君厌夜。”施离呼唤了一声。

发光的身影闪烁了一次，似乎是在应答。

“我欲与你结为道侣，若你愿意，就收下我的魂印。”

身影再闪烁一次。

施离上前，闭上眼睛，伸出右手，将自己魂印留在那元神的心脏位置。

魂印大放异彩，那元神像是苏醒过来似的，坐了起来，用没有五官的脸对着施离，像是努力想要看看他，想要辨认他是谁，但是看不到。

施离伸手抚摸那元神，而后退出君厌夜的识海。

退出来后，他发现君厌夜比方才平静了许多，魔气停止了四溢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元神被安抚的缘故。

“现在轮到你——”施离还没说完，君厌夜就闯进了他的识海。